每天早上坐826路公车去学校,下午坐826路公车回宿舍。身体在单调晃荡的车厢里懒散,那些一直追求的感觉与灵性似乎也被晃荡掉了。
每每在生活开始以无聊困扰我时,我只做一个选择——出游。于是,曾在天堂寨上看着白云在山腰飘渺,痴迷忘返,迷路到了湖北;曾在万佛山上期待山顶日出,第一夜,听着狼嚎,在徐公亭夜宿;曾在万佛湖渴望望穿秋水,无限接近湖面最近处,在湖面的断崖上差点人生不再……,我不是英雄,我只是厌恶单调与无聊。
它又来了,就在这个几已失却一切灵性的城市。从我来的第一天,梦想就无声无息地摔碎了,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北京城。它以它单调的繁华迷乱着我、吞噬着我,那种被湮没已久的冲动又来了。
手指在地图上来回游移,看着那一个个吸引眼球的名字,八达岭长城、颐和园、圆明园、香山、天安门、景山、北海……却没有一个让我觉得值得一去,继续在地图上寻找着,唉声叹气。就在我踌躇难定时,冶明说一起去天坛吧。
又是坐着826路公车,不过这次的目的地变了,总算有了变化了。晃荡一个多小时,终于到了天坛西门。买票,进园,沿着门票上的游览线路“规矩”行进,我一向是厌恶规矩的,可进了天坛,那种庄严重重地压迫着你,不自觉地有敬畏而规矩了。
这种感觉越往里走越感强烈,在我捏着门票走进圜丘时已经战战兢兢了,里面游人熙熙攘攘、吵吵闹闹,可那只让人在天地间更显渺小,只能用如此的方式来寻求伟大的安慰了。站在天心石上,仰望今日阴沉的天,隐隐领会着什么叫天命可畏。
我的脚步开始沉重了,似乎又是轻飘的,恍惚地走进回音壁,我和冶明各在圆形墙壁的两端,听着对方胡说的回音,似乎找到了点快乐与轻松,望着矗在回音壁中央的皇穹宇,原来我依然渺小,并且小得可怜。
继续向前,带着从未有过的天命之畏,一步一步地走向最后一个目的地——祈年殿。绵延在大殿前那条长长的路上,我急于逃离了。逃离在我的心里,我的脚步还在向着祈年殿走去。蓝瓦金顶的圆形大殿,在古老灰砖砌成的方形院墙里,接近着下压的苍天。我想对着天大叫,释放着自己难以压抑的悲哀,然后肯定是更大的空虚,难道人只能宿命的悲哀着?
又是坐着826路公车,晃荡一个多小时回宿舍了。没有找到想要的空与灵,只发现了自己的渺小与卑弱,直到现在我写这篇游记时,手还在发抖,心还在发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