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民俗节日——传统历和迷信之五

蔡 堇

民俗是民间历代相沿积久而成的风尚、习俗，而民俗节日通常则比较集中地展现民俗。世界各国各民族都有自己的民俗节日。我国历史悠久，民俗节日繁多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民俗也与时俱进，有些逐渐消亡，有些逐渐变异，也有些又逐渐产生。由于历史的局限，与我国传统历有关的民俗节日不同程度地带有迷信色彩，有些则完全是迷信活动。
建国后，春节定为国家法定节日。有些民俗节日，例如元宵节、清明节、端午节、中秋节、重阳节、（夏历）除夕，虽非法定节日，但在国人心目中仍然是重大的节日。而有些节日，例如二月二迎富日，七月七乞巧节，则很少有人参与了。
对于民俗节日应作具体分析，大体上可以分为三类：
第一类是于社会有利的，应保留。例如春节、元宵节等。
第二类是于社会有利有害的，应加以改造。例如三月三是王母娘娘生日，有些地方举办庙会。可以消除其迷信色彩，改造为商贸、文化交流会。
第三类是于社会有害的，应宣传群众不参与活动。例如，七月十五鬼节。（特别需要说明的是，七月十五也是佛教盂兰盆会（节）日，非佛教徒应予以尊重）。
以下列举数例，说明民俗节日中的迷信应予以破除。

春 节
夏历大年初一原来叫元旦，袁世凯执政时（1913年）才改称春节。
现在仍有一些人按照旧俗于春节前购买财神、门神、灶神等神像，春节时向神像烧香磕头，敬献供品，祈求平安。尤其是财神像，不仅普通家庭购买，就连一些工厂、商店、饭店等也购买（有些是塑像）。有的媒体还将购买财神像作为市场繁荣的例证进行报道，还有一些人士竟将这种愚昧现象视为发扬传统文化。
我国民俗中关于财神有许多说法，主要的有文财神和武财神两种。通常认为文财神是比干，武财神是赵公明。比干是商代贵族，纣王的叔父，官少师。相传因屡次劝谏纣王，被剖心而死。可能是人们认为人心均贪财，比干没有心了，能大公无私，因而被尊为财神。赵公明，也称赵公元帅。相传秦朝时得道于终南山，能驱雷役电，除瘟禳灾，主持公道，求财如意。由于他能主持公道，求财如意，被人们尊为财神。另一说，文财神是北斗七星之一，降临人间；武财神是关公，可能是他在曹营时挂印封金，不爱财，因而被尊为财神。还有一种说法，有五路财神，即赵公明、萧升、曹豹、邓九公、少司。
由以上可见，人们出于求财的心理，将历史上某个（些）人物或虚构一个（些）偶像作为“求财必应”的财神，是可以理解的。但在科教兴国、全面奔小康的今天，却仍求诸于财神，实在可悲！
祭灶日
灶神，也叫灶君、灶王、灶王爷、灶君菩萨等。我国传说已久。《礼记·礼器》孔颖达疏：
“颛顼氏有子曰黎，为祝融，祀以为灶神。”《庄子·达生》说：“灶有髻。”司马彪注：“髻，灶神，著赤衣，状如美女。”《淮南子》说：“黄帝作灶，死为灶神。”又说：“炎帝于火，死而为灶。”后又有古籍说姓苏，名吉利，也有说姓张，名单，字子郭。但在民间流传较广的是姓张，名奎。这可能是受《封神演义》的影响。由上述可知，所谓灶神，完全是人为虚构的。
既然世上并无灶神，说他“受一家香火，保一家康泰，察一家善恶，奏一家功过”（《敬灶全书》），说他是“人间司命主，天下耳目臣”，显然是胡诌。可是现在仍有人印制灶神像，敬灶神，于夏历腊月二十三日，烧香、敬食、磕头，送灶神上天。

清明节
清明节扫墓历史悠久。唐代中叶就被正式立为制度。当时，唐玄宗李隆基曾下令，将清明扫墓“编入五礼，永为定式”。清明扫墓祭祖是我国优良传统。建国以来，为了节省耕地，不少坟墓被平，祭祖方式也逐渐发生变化。但仍有些人不仅烧纸焚香，而且还焚烧形形色色的纸制豪华物品，例如电视机、收音机、小卧车、别墅等，凡现在活人能享受到的东西，都加以仿制，供死者阴间享用。更有甚者，有的人还按封建陋俗焚烧金童玉女，供死者使唤。
在这些人的心目中，人死为鬼、阴曹地府等迷信观念仍在作祟。按照他们的想法，阴间一定也会有电视台、无线广播电台，也会有公路和交通警察。现代科学对地球的结构已基本研究清楚，根本就没有什么阴曹地府，那只是人们在蒙昧时期的一种想像而已！

中元节
夏历七月十五日是中元节，民间称为鬼节。谚云：七月半，鬼乱窜。旧时此日要安祭亡魂、野鬼, 向四野施洒水饭；也要给家中亡灵烧纸钱。建国后，向四野施洒水饭已不多见，但给家中亡灵烧纸钱之风仍存。本来春节、清明节、十月一、祭日等都会烧纸钱，却以此日为最盛，而且近几年来愈演愈烈。不仅农村如此，许多城市的十字路口焚烧纸钱也随处可见，且屡禁不止。
烧纸钱也有讲究。先在地上画个圆圈，留个缺口。圆圈是不让别的鬼来抢钱，缺口对着亡灵所在方位，好让亡灵来取钱。试想，许多人离家乡有几百里数千里之遙，世上本来就没有鬼，假设有鬼，那他们也只能坐飞机才可能来得及取纸钱。
再者纸钱的花样也越来越多。过去多用黄表纸打印的方孔钱，也有用普通冥币的。现在冥币银行有“天地银行”、“冥都银行”、“冥国银行”、“天堂银行”等。银行行长是玉皇大帝，副行长是闫罗王。面额为数百元到数亿元不等。还有“天地通用”字样和编号。这完全是按照人间的货币情况而虚构的。现在社会上发展市场经济，看起来阴间也在发展市场经济。亏得有人想出这么多怪花样，真是可笑之至！
纪念祖先完全可用献花、行鞠躬礼之类的方式。而焚烧纸钱，不仅浪费，而且污染环境，还容易引起火灾。要革除这一陋俗，一方面向广大群众普及科学知识，另一方面要从源头抓起，对生产纸钱冥币的企业加以限制。

（作者单位: 陕西省老科协历法改革专业委员会，载于《历改信息》第19期，2003年12月2日。后载于《科学与无神论》杂志，2004年第2期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