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陵。湘东。井冈山西。全国唯一以茶命名的行政县。这个地方出文章,状元、进士百人有多。科举考试,茶陵人每考必中。久而久之,久而化之,成一部茶陵史。茶陵出革命家,井冈山起势,茶陵人助威,出战将又百人之多。当年红军苏维埃红色政权遗址,在茶陵有好几处。历史上出茶陵诗派。徐霞客在这里踩过脚印。茶陵,由地理走进历史,由历史入中华文化林,入我们的教科书。
茶陵是茶祖炎帝神农氏的长眠之地。带着对茶陵千年茶文化的拷问,在茶陵,想茶,找茶,访茶。很想在这个古老的地方找出当年茶的盛景、盛况和盛世之遗迹。
相反,近几年对茶油的开发力度在加大,成片的油茶林漫山遍野。让人产生了茶陵之“茶”为茶油之“茶”的错觉,甚至还出现了以讹传讹的传闻。
茶陵之“茶”是茶油之“茶”一说,我也不信。茶陵盛产茶油不假,且闻名远近。但油茶非茶陵独有。湘西、湘南尽是油茶,其量其质不比茶陵逊色。何独茶陵得茶命名?我无端想起湘西名镇茶峒,沈从文笔下的边城。我多次去看沈从文笔下景致,一次复一次,越看越无,面目终于全非。多少事物,终归消失,成为传说,成为记忆。茶陵之茶,也莫非如此?
茶陵的土质、气候、海拔高度,宜产茶。当地茶人不多,但种植、采摘、加工,技艺全面。当地文人雅士之盛,品茶必不可少。茶陵何以无茶?茶陵无茶,于心不甘。我借茶陵短暂停留,访得古旧的茶具和民间故事。
相传茶圣陆羽的弟子曾在茶练茶,后成为茶陵云阳山道士。又传陆羽借云阳山栖居,修得《茶经》。茶陵人为纪念茶圣,在云阳山中为茶圣以山石立碑,假茶圣之陵。茶陵因此立名。
民间传说,不足为凭。捕风捉影,也不以为据。但,茶陵是全国唯一以茶命名的县,却是事实。不解的事实,谜一样的事实。
云阳山灵秀,竹木葱葱。有高山流水。我要找的,还是茶叶树。若遇探千年茶树,实在是缘分。我也会更相信,茶圣确曾栖身此山。
我问一参拜云阳山的老者,山上可有老茶树。他说,山上有茶叶树,他儿时上山就见过。人老了,树还不老?
放眼林莽,一色葱葱郁郁。茶在何处?
十年树木,百年树人,千年树文化。茶陵文化千年,已若千年茶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