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、十位专家学者撰文反对“农历”称呼(续)
文革”中把夏历改称“农历”之后又有五位:
6、 陕西省天文学会副理事长、陕西师范大学地理学教授应振华(1925— )说:“夏历这个名称被农历取代了,表面上好像让人易懂,实际上是不够科学的,让人糊涂。农历这个名词,是近三十年内出现的,最初用它的人,恐怕带有错误成见,他不理解节气的实质,只看到夏历里安排了节气来报导气候的阶段,靠它指导农事活动,就认为不用夏历就种不成庄稼,因而‘理直气壮’地叫它农历。…… 我们的任务,应当大力宣传:(1)节气的实质是阳历;(2)夏历的不均衡(忽长忽短的年头)是它最大的缺点;(3)我们尽管使用农历这个名词,但在概念上应否定它在农事活动方面的权威性。因为阳历才是真正的农历!”[6]
7、侨居美国的航海专家杨元忠(抗日战争时期曾任中国驻美国武官)(1908— )说:“廿多年前,我在报刊上开始发见称中历为‘农历’的文字。这个名词,似乎很有吸引力,所以随时间之进展而日益普遍地被采用起来。目前其普遍的程度,业已超过‘阴历’了。……这几年,不但台湾出版的刊物,在香港及美国的中文刊物,亦是‘农历’‘农历’的越来越多,‘阴历’则几乎见不到了。那些在文章上用‘农历’的,有不少还是很有名气的人物。这个‘因果颠倒’的名词,如果任其通行下去,恐怕会使我们这个文明古国,蒙上一层‘愚昧’的阴影。…… 本来纠正‘农历’这个名词的责任,应该是我国政府,天文台,或天文权威人士的事。但是等了这多年,还没有见到动静。不得已,只好由我这个‘老兵’出来呼吁了。”…… 说到这里,读者便可了解,阳历才是真正农历。称阴历为农历,是‘因果颠倒’。不是出于无知,就是由于大意。”[7](注:杨老来信说,他曾向台湾当局及其中央研究院亟力呼吁,未见任何反响,因而寄望于大陆环境下解决。已7次汇款资助本会研究历法改革。)
8、上海市天文学会副理事长、华东师范大学著名地理学教授金祖孟(1914—1991)说:“旧历曾长期被称为‘夏历’,…… 但实际上它并不是传说中的夏代的历法。在所谓的‘批林批孔运动’中,‘夏历’这个名称被改成‘农历’,因为‘夏历’据说有崇古复旧的色彩。其实把它称作‘农历’是很不科学的,会使人们产生一种错误印象,似乎传统历法是农业生产所必须遵守的。然而真正指导农时的,倒反而是阳历,因为它的每个日子都有明确的季节含义。我国农民在生产中习惯用的二十四节气,尽管附加在传统历法之中,却固定于阳历,在所谓的‘农历’中是浮动不定的。为了摆脱许多人习以为常的误解,‘农历’有必要改名为‘中国旧历’,简称‘旧历’,即中国的传统历法。”[8]
9、著名太平天国史专家罗尔纲教授(1901—1997)说:“现在所有的挂历、台历、以至报纸、电台、电视广播、书刊、文件等等,凡有纪日对照的,无不以农历来称旧历,其实这是错误的。…… 旧历只能称夏历,不能称为农历。…… 把旧历称为农历最早见于一九六一年出版的《辞海试行本》。是近四十年的事。根据竺可桢教授的论述,必须为农民生产使用的日历才能叫做农历。而我国农民用于生产的日历并非阴阳历,而是二十四节气。…… 辛亥革命以后,一般是把旧历(阴阳历)叫做‘夏历’。…… 既然把旧历(阴阳历)叫做农历是错误的,就应该改正。因为这不是一件小事,而是全国十一亿人民天天应用的大事。我们今天的日历在旧历(阴阳历)之上写上‘农历’二字,必须纠正。”[9]
10、方志专家、中共陕西省委书记处书记陈元方(1915—1993)说:“我国传统历法——《置闰太阴历》,名曰《农历》,其实它对农业生产的指导毫无意义,谈不上是什么《农历》。…… 我国传统历法中真正有实用价值,有利于农业生产的指导,并受广大农民群众欢迎的,是《二十四节气》。…… 然而遗憾的是,《二十四节气》在传统历法中一直处于从属的地位,成为传统历法的附庸和搭配品,从公元前104年,一直搭配到现在,不能‘主气之政’。历法中这一严重的缺点,是宋代我国伟大的历学家沈括首先指出的。”[10]
三、“农历”称呼的弊端和对报头日历的调查
综合上述专家学者关于“农历”称呼不科学的论据:
(1)从天文原理来看,它违反天文历法的基本原理。农业生产需要遵从节气规律,寒暑变迁的周期取决于太阳光照的变化,由地球围绕太阳运动的规律所决定。二十四节气属于太阳历性质,因此阳历才是真正的农历!
(2)从思想方法来看,错误认识是只看到事物的表象,而未看清事物的本质。农民虽用阴历月日计日耕作,然而基准却是二十四节气阳历。当代把传统历法统称夏历,乃因多数历法的岁首同为夏正,而有人却把它误认为是夏代历法。
(3)从名符其实来看,它与历史存在明显矛盾。农民革命运动创建的太平天国,为了“以农时为正”和“便民耕种兴作”,彻底废弃旧历而创颁阳历《天历》,这才是真正的农历。再者,无论古代或现在,传统历法都并不仅仅限于农村使用,历来都是全国性的历法。
“农历”称呼给社会带来不少弊端:
(1)它已产生广泛的历法误识,使人们误以为旧历是农业生产必须依从的,因而严重阻碍了我国的历法改革。
(2)改称“农历”是“文革”时期的极“左”思潮所致,若不予以“拨乱反正”,有违“尊重知识”、“实事求是”的原则。
(3)今朝报头冠以美称“农历”,主观上是想弘扬国粹,然而客观上却是相反,阻碍人们摈弃陈旧的习俗,给文明古国蒙上“愚昧”的阴影。
本会追迹诸多先贤的的遗志,建议和呼吁:“农历”科学更名。1995年2月,金有巽、应振华、卫韬、章潜五联名向全国人大会议建议:“农历”应科学更名,春节宜定在立春[11]p89-90。11年来,对于报头日历的名称作过五次调查。2002年1月28日发出《给新闻媒体、出版单位的呼吁书》近千份,并附有《“农历”名称不科学——摘录一些专家学者的论述》[11 ]p53-58。《解放军报》、《西安日报》和《西安晚报》的总编室分别来信积极支持,删除了报头日历中的“农历”两字。《北京青年报》还特地发表声明:“今起本报报头删掉‘农历’,历法专家认为:阳历才是真正农历。”《网易新闻》和香港《文汇报》对此声明作了转载 [11 ]p58-62,《福建日报》、《太原晚报》等大报也先后删掉“农历”两字。但有不少大报仍在称用“农历”。
表① 大陆报纸报头日历名称的统计(调查人:章潜五、金有巽)(今略)
表② 港澳台和海外报纸报头日历名称的统计(调查人:徐士章)(今略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