U-3 历法改革研究的国际信息三：

西安电子科技大学  赵树芗  2012-01-13

曾教授、章教授：

谢谢曾一平教授您12日的来信，读得来信，甚为欣喜。先生奋斗十余年，终于以科学道理和逻辑力量说服国外天文专家，让他们认识并赞同了东方的四立四季，可以说是实现了一项丰功伟绩，是十分值得祝贺的。但是我对此还存在几点疑问，现提出来与曾教授探讨。曾先生说：“Bromberg承认错误，正面肯定四立分季正确再现实际天文学”.他肯定四立分季是他的进步，是应该欢迎的，这是没有疑问的，但是说他“承认错误”，不知何所指，他承认了什么错误，是如何承认的？根据我对您发来的Bromberg先生的话的理解，有这样的感觉：他不过是承认四立四季是天文四季，并认识到它与日照的天文现象的关联，但仍然继续使用IAU定义的分至四季天文四季，看来并不认为该定义是错误的，也没有认为四立四季比分至四季优越的意思。又，先生说：“四立分季最终赢肯定”，这句话的含义不太清楚。如果是说四立分季终于得到了西方专家的认可，是没有问题的，但如果是说四立分季赢了分至分季，则是缺乏充分根据的。

至于说：“国内历法学界关于东西方天文四季的争论，是不是有了判定是非的依据”，我认为我们在国内的争论是：什么是天文四季（是不是只有四立四季才是天文四季），四立分季与分至分季究竟哪一个好（四立四季是不是最佳），而不是是否认可四立四季的问题，Bromberg对此没有明确答案（从您的来信中的材料看是如此），一位外国专家的态度也不足以确定上述争论的是非。所以还不能说提供了判定的有力依据。

很希望看到先生和Bromberg先生的来往信件，（请不要用“附件”形式发，我这里下载附件时常发生困难）。

附带说说Hanke-Henry永久历问题。我完全同意您致章教授信中所表达的立场，必须反对这个历改方案。此方案虽然很好地解决了七日周的连续性问题，但他的精确度却比格里历明显变差了，而且，七日周的连续性本身就不应该成为历改的主要问题。主张保持七日周连续性的只是一部分宗教人士（不是全部）。其实，七日周的教条早已被触犯了。圣经里说，每周工作六天，休息一天，但目前是每周休息两天！时代改变习惯。即便作为宗教徒（基督教徒、伊斯兰教徒、犹太教徒）只要保持七日周就不错了，连续性有那么重要吗？

为了使先生更好地从广泛的背景理解我的思路，让我在下面把我对四季问题的认识做一个简单但较全面的概括，其中绝大多数内容都是别人或书刊上说过的，但有个别地方是我自己的表述。这个概括中如有不当之处，也请指出。

四季的概念的起源是与气候学的春夏秋冬相联系的，但是在现代社会中，其意义已经不仅仅限于气候学了。社会统计领域也广泛用到四季。因此，我认为四季的最广泛的定义应该是：“一个回归年划分成功的四个时间段，通常是等距离划分的。”

按气候学划分的四季称为“气象四季。地球上的春夏秋冬四季随地区和年份而有所不同，而且四个季度的时段不一定是相等的，但是归根结底是由于太阳对地球的照射能量（即日照）形成的。按统计学划分的四季应该称为第一季度、第二季度、第三季度和第四季度（而不宜称为春夏秋冬了），而且一般是从岁首开始的（但不一定从岁首开始，例如现行的格里历）。以上是四季在人类日常生活里的应用情况分类的。从四季划分的根据来说，则有气象四季和天文四季两大类。

一、气象四季

气象四季的定义在气象学上有明确地定义：候平均温度在10oC以下为冬季；在22oC以上为夏季，在10oC-22oC之间为春季或秋季。由于地区和年份的差别，气象四季不能统一按时间（月份）划分，四季也不是等长度的。

二、天文四季

完全根据地球公转周期内，在太阳黄道上划分四个相等时间段，不考虑气候等地面条件。原则上这种划分可以有无数种，但与日常生活关系密切的天文四季有两大类,即：

1、四立四季（日照四季，天上的气候四季）。这是历史上东方社会所使用的天文四季，其定义是：

春季：立春至立夏；

夏季：立夏至立秋；

秋季：立秋至立冬；

冬季：立冬至立春。

四立四季的划分具有明显的日照天文特征:夏季北半球日照能量最大，冬季日照能量最小，春季和秋季日照能量介乎夏冬之间。因此可以称为“日照四季”，Bromberg承认日照（solar insolation）是中国四立分季的根据，是科学的。

  与四立四季相联系的是用阴历月份定义春夏秋冬四季如下

  春季：正月至三月；

  夏季：四月至六月；

  秋季：七月至九月；

  冬季：十月至腊月。

2、分至四季。这是历史上西方社会所使用的天文四季，它又有两种划分方法：

（1） 冬至岁首四季（社会统计四季）。以冬至作为岁首，同时作为第一季度的季首，其定义是：

  第一季：冬至至春分；

  第二季：春分至夏至；

  第三季：夏至至秋分；

  第四季：秋分至冬至。

冬至岁首四季的划分具有明显的回归年天文特征：冬至日太阳南行达到极点并开始北行，北半球白昼达到最短并开始变长，南半球则相反。格里历原则上属于这一类历法。以冬至为岁首，也就顺理成章地引伸出了冬至岁首四季。冬至岁首四季不宜称为春夏秋冬，但作为社会生活，特别是工业生产的年度统计是合适的。

（2） 春分岁首四季（气候四季，地上的气候四季）。以春分作为岁首，同时作为春季的季首，其定义是：

  春季：春分至夏至；

  夏季：夏至至秋分；

  秋季：秋分至冬至；

  冬季：冬至至春分。

春分岁首四季的划分十分符合地球上的气象四季，春夏秋冬名副其实（对北半球中纬度地区）。因此可以称为“气候四季”（为了与气象学定义的四季相区别，不叫做气象四季）。此外，历史上还存在过秋分岁首的划分方法，影响很小，故不列出。

有一点是需要特别说明的，天文四季中的四立四季虽然与地球上的气温变化有着极密切的联系，但是由于地表温度与日照能量之间存在时间滞后现象，因此由四立四季所定义的春夏秋冬与气象四季有相当大的出入，事实上，东方人并不直接，也不仅仅用四立指示气候，而是在二十四节气中专门规定了一些反映气候变化的节气，用来指导日常生活，尤其是农业活动，如大（小）暑、惊蛰、谷雨、霜降等等。以立春作为春季开始，比气象四季提前了大约半个季度（三个节气，或45天），立春时天气其实还是相当寒冷的。四立四季只能说是“天上的气候四季”，并不符合地面气候的实际情况。与此相反，分至四季中的春分岁首四季，虽说属于天文四季，但与地面的气象四季十分符合（北半球中纬度地区），其符合度远比四立四季为佳。因此春分岁首四季可以称为“地上的气象四季”。我们在此看到一个看似矛盾而实际上合理的有趣现象，作为春夏秋冬四季，“四立四季只应天上有，春分岁首更合人间闻”（化杜甫《赠花卿》诗句）。

U-4  历法改革研究的国际信息四：

曾一平复信赵教授

赵教授：01-14复信悉。 

Irv承认的错误是他原来的网页对天文四季的阐述，只写了所谓世界天文学会的定义。我提出质疑，请他说明世界天文学会定义的原始文件及发表在什么时间？他回答说：他不知道原始文件及发表的时间，他是根据别人的一本书转述的。我也问他世界天文学会这样定义的理由是什么？他后来的回答是：这不需要什么理由，好象这样定义是自明的。我也问他对东西方天文四季相比有何评价？他不予回答，说了些对中国24节气的一些有误解的话。引起其它会员的讨论。
     对世界天文学会的定义，另一位会员说，这是由来已久的普遍认识，在世界天文学会成立前就公认了，所以不可能有天文学会的原始文件，也不会有最先发表的日期。他介绍了两本天文学的工具书。我设法查找了，都只有这样的四季描述，没有讲来源和理由。
     经过多个会员与他的往复讨论，他改变了对中国24节气的理解，认识了四立点为分点的光照四季，分至四点是四季中点。中国的气象四季约滞后光照四季1/3季。承诺修改他原来的网页。一个月后我看到他的网页的修改版，已增加了中国光照四季的一节。我所指的“承认错误”所指就是原来对光照四季根本不理会，现在给予在自己网页上确认并给予正面评价：“正确再现实际天文学”。
    您说“但仍然继续使用IAU定义的分至四季天文四季，看来并不认为该定义是错误的，也没有认为四立四季比分至四季优越的意思。”是这样。我同意您前此说的：“定义没有对或错之分，只有相同或不相同。” 几年前我在同周书先辩论天文四季问题时，用过对与错的说法。我说过“分至分季说是天文四季是错误的，只有四立分季是正确的天文四季。当时还没有“定义没有对错”的认识。我当时说错了。现在只能说东西方天文四季定义不同。既然不同，最好不用共同的”天文四季”的名称。或前面分加定语。后来我把四立分季称为“有数值特征的天文四季。 把分至分季称为无数值特征的天文四季。关于数值特征，我们还进行过辩论。您说方向也属特征。我说赤纬是数量，不是向量。如果加上方向，那就是双特征。四立分季是单特征。单特征比双特征简单，所以优越。这样就把辩论引到哪种天文四季优越的问题了。现在不能要求Irv分出两种天文四季的优越。至于我用“终赢肯定”，是赢得肯定的意思，并不是赢得优越。如果容易误解，以后改掉此字。
 
对您的来信有以下几点质疑：
  1. “但不一定从岁首开始，例如格里历”。这话什么意思？
  2. 按阴历月划分的春夏秋冬四季误差太大，不可取。
  3. 冬至岁首四季为什么称为社会统计四季？ 我没有听说过。
  4. 冬至岁首四季不宜称为春夏秋冬，但作为社会生活，特别是工业生产的年度统计是合适的。（无工业生产知识，无法评论）
  5. “（2）春分岁首四季（气候四季，地上的气候四季）。” 既然是：“二、天文四季” 标题下的“（2），怎么又是“气候四季”呢，岂不矛盾吗？而且，即使与中国中原地区气候近似，也不能用在世界历法中代表世界呀！“春分岁首四季的划分十分符合地球上的气象四季，春夏秋冬名副其实（对北半球中纬度地区）” 这样说法不妥。
  6. 从24节气名称看气象季节滞后为两个节气，是30天而不是45天。
  7. “四立四季只应天上有，春分岁首更合人间闻” 并不贴切。中国代表人间世界不妥。

    两种天文四季不必争论什么优劣了。直接了当地比较哪个适于在历法中作历季的标准，哪个季首适于作年首？这才是实质问题。这需要进一步争论。不过现在更迫切的是与西方作争论：四季和七日星期哪个是历改的核心问题？
欢迎与您深入讨论。
曾一平2012-01-14